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二下午,我在祖父留下的旧书箱里翻找一本关于航海的书,书籍散发着霉味和时光的气息,就在我快要放弃时,手指触到了一个硬硬的边角,那不是书,而是一个塞在箱底夹层里的、用牛皮纸紧紧包裹的方形小铁盒。
好奇心像一只小猫,不停地抓挠着我的心,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生锈的盒扣,里面没有预想的金银珠宝,只有几样更让人心动的东西: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,照片上是一对穿着旧式军装的年轻男女,笑容灿烂;一绺用红绳系着的头发;还有一本巴掌大小、封面磨损严重的笔记本。
我拿起笔记本,轻轻翻开,里面的字迹清秀而工整,是祖父的笔迹,但让我困惑的是,大部分内容并非普通文字,而是一行行由数字和简单符号组成的密码,在扉页上,他用普通中文写了一行字:“致未来的发现者:钥匙是165。”
165?这是什么意思?一个日期?一个代号?还是某种密码的密钥?祖父曾是抗战时期的一名通信兵,我小时候常缠着他讲战场上的故事,但他总是语焉不详,眼神望向远方,难道这本笔记里,藏着他从未说出口的秘密?
“解码165”的探险,就这样开始了,最初的几天毫无头绪,我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:把165当作页码、当作字母在字母表中的位置(但中文显然不适用)、甚至当作某种坐标,都一无所获,笔记里的密码看起来很简单,无非是“3-5-12”、“165-8-1”这样的数字组合,但“165”这个钥匙该如何使用,我毫无头绪。
直到一个深夜,我盯着扉页上那行“钥匙是165”发呆,目光无意中扫过桌旁的日历,一个念头闪电般击中了我:钥匙,不一定是要用来计算的,也许它是一个“偏移量”?就像我们小时候玩的“错位字”游戏?
我激动得心跳加速,我翻开笔记的第一页密码:“3-5-12”,如果每个数字代表一个页码、行数和第几个字呢?我找到笔记的第三页(虽然那页也写满了密码),第五行……这说不通,等等,如果这本笔记本身不是密码本,而是一本普通的书才是解码的关键呢?
我立刻冲向书房,找到了家里那本最旧、被祖父翻烂了的《新华字典》,是的,165!我颤抖着翻开字典的第165页,这是一个合理的“钥匙”!我看向第一个密码“3-5-12”,我尝试着解读:第一个数字3,是不是代表字典的页码?我翻到第3页,然后数到第5个字的解释,再取这个解释的第12个字?太复杂了,而且很多字的解释根本凑不够12个字。
我几乎要放弃了,沮丧中,我再次审视那串密码“3-5-12”,又看了看字典扉页上的出版日期——它用的是部首检字法,我突然明白了!祖父的年代,最通用的“钥匙”就是这本《新华字典》的部首检字法!165,可能根本不是页码,而是指“第165个部首”!
我快速翻到部首目录,心跳再次漏了一拍,第165个部首是“竹字头”!原来如此!“钥匙165”指的是用《新华字典》的部首检字法来解码!
接下来的解码过程变得顺畅起来,密码“3-5-12”的含义是:在部首检字表中,找到“竹字头”部(165),然后在该部首下的第3页(可能是检字表的页码或区域),找到第5个位置的字,这个字在字典正文的第12页,我按照这个方法,翻到字典第12页,找到了那个字:“等”。
我几乎要叫出声来!我用同样的方法破译了第二组密码“165-8-1”:部首165(竹字头)下第8页第1个字,对应正文某页,是“待”,第三组密码破译出“你”字。
“等待你”,这三个字像一束光,瞬间照进了这段尘封的历史,我深吸一口气,怀着朝圣般的心情,继续飞快地破译下去,一行行密码逐渐转化为一段饱含深情的文字:
“等待你,在每一次电波滴答声中,我的代号‘竹心’,你的代号‘梅影’,烽火连天,山河破碎,唯有你的声音是我暗夜里的星斗,上级命令我部转移,归期未卜,若你见此笔记,我已履行誓言,铁盒内的青丝为证,照片为约,不要寻找,只需记得,曾有人于家国危难时,将最深的爱意,藏于最冷的密码之中,1943.秋。”
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,我拿起那张泛黄的照片,照片上的年轻祖父——代号“竹心”,目光坚毅又温柔地望向远方,望向他的“梅影”,这不仅仅是一串密码,这是一封穿越了八十年的情书,一段在民族存亡之际,个人情感让位于崇高责任的悲壮故事,165,这个神秘的编码,它的背后没有阴谋,没有宝藏,只有一段沉默而伟大的爱情与牺牲。
我合上笔记,将它紧紧抱在胸前,我终于明白了祖父晚年那沉默背后的重量,他守护的,不仅仅是一段记忆,更是一个可能永未送达的承诺,和一个时代背景下个体命运的缩影。“解码165”,我解开的不是数字的谜题,而是一颗滚烫的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