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你从未见过的比奇堡,太阳不再是记忆里暖洋洋的明黄色,而是悬在天边一轮病态的、散发着惨白光芒的球体,光线有气无力地穿透总是灰蒙蒙的薄雾,把一切都染上了一种陈年照片般的诡异色调,海水也不再清澈见底,呈现出一种深不见底的墨绿,仿佛隐藏着无数不可名状的秘密,平日里喧闹的街道空无一人,只有风穿过空荡荡的窗户时发出的、像是呜咽般的声音,整个比奇堡,安静得让人心头发毛。
而这一切诡异的中心,都指向了那栋你我都无比熟悉的、形状像复活节岛石像的房子,章鱼哥的家。

你几乎认不出那是章鱼哥了,他依然站在他的院子里,但不再是那副无精打采、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,他的身体站得异常笔直,甚至有些僵硬,最令人不寒而栗的,是他脸上那抹笑容,那不是他平时被迫营业时露出的、充满嘲讽和无奈的假笑,也不是他偶尔梦想成真时短暂的、真实的喜悦,这是一种全新的、你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。
他的嘴角以一种极其精准的、近乎完美的弧度向上扬起,露出的牙齿过于洁白,在惨白的光线下甚至有些反光,但这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,那双半眯着的眼睛,空洞得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,里面读不出任何情绪——没有快乐,没有悲伤,甚至没有他惯有的厌世感,只有一片虚无,以及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、仿佛洞悉了一切的平静,这平静,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让人恐惧,这就是“章鱼哥的微笑”。

你敢走近一些吗?你会发现,他的身体似乎不是由血肉构成的,而更像是一种坚硬的、光滑的物质,泛着类似陶瓷或石膏的光泽,他纹丝不动,就像一尊被精心雕刻并放置在这里的雕像,但你的直觉告诉你,他在“看”着你,无论你从哪个角度靠近,那双空洞的眼睛的余光,似乎总能精准地捕捉到你的存在,那抹微笑,也仿佛随着你的移动而微微调整着角度,始终正对着你。
你试着轻声呼唤他的名字:“章鱼哥?”

没有回应,只有风掠过他光滑头顶的微弱声响,但就在你以为他只是一尊雕像时,你可能会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——他嘴角的弧度,似乎加深了那么一毫米,又或者,那只是光影开的玩笑?这种不确定性,像一只冰冷的手,悄悄攥住了你的心脏。
比奇堡的其他居民呢?派大星那粉红色的、傻乎乎的身影偶尔会从街道尽头滚过,但他的动作变得迟缓而怪异,像一台电量不足的玩具,并且对周遭的一切,包括伫立的章鱼哥,都毫无反应,而海绵宝宝?你或许能在蟹堡王那扇布满污垢的玻璃窗后,瞥见一个快速闪过的黄色身影,伴随着一阵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轻笑,那笑声不再是清脆爽朗,而是带着一种神经质的、令人不安的腔调,他们似乎都变成了这个诡异世界的一部分,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同化了,唯有章鱼哥,以那种永恒的微笑,作为这个寂静世界的中心和标志。
夜深了,那轮苍白的光球沉入墨绿色的海平面之下,比奇堡陷入了更深的黑暗,这时,你可能会看到,章鱼哥的房子里会亮起一盏昏暗的、摇曳的灯光,透过窗户,你或许会看到一个拉长的、扭曲的影子在墙上舞动,那影子的头部,分明是章鱼哥的秃头轮廓,但动作却充满了你无法理解的仪式感,而那抹微笑,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,在窗户上若隐若现,仿佛在邀请你,又像是在警告你。
直面章鱼哥的微笑,不仅仅是在面对一个变得怪异的朋友,你是在面对一个被彻底颠覆的、熟悉又陌生的世界规则,那微笑背后,可能是一个绝望灵魂的最终崩溃,可能是某种未知存在的悄然降临并占据了这具躯壳,也可能是整个比奇堡跌入了一个无法醒来的集体噩梦,它不发出任何声音,却仿佛在你耳边低语着最深邃的疯狂呓语,它就在那里,永恒地、静静地微笑着,考验着每一个误入此地的访客的理智底线,你敢一直看下去吗?你敢去探究这微笑背后,那令人窒息的真相吗?还是说,你会像逃离一场瘟疫一样,逃离这座死寂的比奇堡,但无论逃到哪里,脑海中都会深深烙印下那抹冰冷、空洞、挥之不去的微笑?